最里侧的蒲团上,九十岁的陈阿婆裹着蓝布衫,枯瘦的手攥着块红布——里面包着她家三代的牌位。
布角被雨水泡得发黑,边缘微微卷起。
"要挪祖坟?"阿婆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陶罐,干涩而颤抖,"我这把老骨头埋进去时,跟我男人说好了,要守着崽们。"
人群里有人附和:"阿婆说的对!
山洪年年有,哪回淹了祠堂?"语气里是固执的乡土逻辑,混着烟味和湿衣的霉气。
肖锋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,他摸出来,黄镇长的号码在屏幕上跳:"肖组长,转移是你的任务,我可没权力动村民祖坟。"电话挂断前,传来一声冷笑,"别把责任甩我头上。"那声音像刀片刮过耳膜,留下冰冷的余震。
雨水顺着下巴滴进领口,他突然弯腰。
皮鞋"啪嗒"掉在泥里,石板地的青苔滑得他膝盖一软,整个人跪在祠堂前的水洼里。
泥水溅上裤管,浸透衬衫下摆,贴着皮肤像块冰,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。
"阿婆。"他抬头,雨水糊住眼睛,睫毛上挂着水珠,视线模糊却坚定,"我不是来命令您的。"喉结滚动,声音沙哑如磨石,"我是来求您先走一步。"
祠堂里的抽气声比雨声还响,像是空气被骤然抽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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