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突然哽住,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《调离申请书》上,纸页边缘微微卷起,墨迹未干,“您、您不是说要把低保动态监测表推行到全镇吗?”
肖锋低头翻着桌上的病历单,泛黄的纸页边角卷着,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纤维,是上周在县医院拍的核磁共振报告——“双膝半月板三级损伤”的诊断结果被红笔圈了又圈,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他苦笑,喉结滚动,声音低得几乎被灯泡的嗡鸣吞没:“那天送受灾村民去镇医院,背人时膝盖咔嚓一声……医生说再驻村,怕是要坐轮椅。”
小陈的手指死死抠住椅背,木刺扎进指腹,她却浑然不觉,指节泛白如瓷:“那、那我去求李镇长!求他给您调个轻松岗位……”
“没用的。”肖锋打断她,伸手按住她发抖的手背,掌心滚烫,带着一种刻意的虚弱,“我就想平平安安待两年,升个副科就行。”
他刻意让尾音发颤,像极了被现实磨掉棱角的懦夫,“你别跟着我硬扛了,好好把监测表做完,也算没白跟我这废物折腾。”
小陈突然站起来,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木腿刮擦水泥地,激起一缕尘烟。
她的眼睛亮得惊人,可下一秒又泄了气,声音轻得像风:“那……那您明天能去看看张爷爷吗?他非说要给您编个护膝……”
“再说吧。”肖锋垂下眼,盯着桌面镇纸上“为民”两个字,那是村民用树根雕的,边角早被摸得发亮,温润如玉,指尖拂过,仿佛能触到那些粗糙却真诚的掌纹,“你先回去,我想静会儿。”
小陈走后,村部的钟敲了十下,钟声沉闷,回荡在空荡的屋子里,像在数着时间的重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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