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锋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悬了三秒,指腹下传来微弱的电流感,像有细蚁在皮肤上爬。

        村务群发消息的对话框里,“本人因身体原因申请调离柳河村!扛不住了!你们也别跟着我受罪!”三行字被反复删改了七次,最后三个感叹号像三根刺,扎得他指节发白,指甲缝里泛起一丝青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望着窗外老槐树在月光下摇晃的影子,枝叶交错间漏下斑驳银光,沙沙声如低语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今早给张伯送降压药时,老人攥着他手腕说的话:“小肖,你这膝盖再拖下去要落病根。”那手掌粗糙如树皮,温热却颤抖,话语像针,扎进他心底。

        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,嗡鸣声刺破沉默,是小陈的语音通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按下接听键,那边的呼吸声急促得像敲鼓,夹杂着夜风掠过耳麦的呼啸:“肖书记,您、您刚才发的消息是真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头顶的灯泡在村部嗡嗡作响,电流不稳地闪了两下,昏黄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。

        肖锋摸了摸膝盖,那里正像被细针密密麻麻扎着,每一次脉动都牵起一阵钝痛,他故意放软声音,嗓音沙哑:“小陈,你过来一趟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五分钟后,小陈撞开村部木门,发梢还沾着夜露,冰凉的水珠滑落脖颈,她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    牛皮纸袋在手里攥出褶皱,边角已泛白起毛:“我刚给张婶量完血压,她听说您要走,熬了姜茶让我带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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