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后的几个青壮汉子也跟着笑,其中一个拍着大腿喊:“肖书记这文化水平,还不如我家娃!”声音粗粝,震得窗玻璃微微颤动。

        散会后,肖锋蹲在村部后墙根儿抽烟。

        风卷着稻草香和泥土的湿气吹过来,带着远处牛棚的腥臊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望着联络员钻进黑色轿车扬长而去,尾灯在土路上划出两道红光,引擎声渐远。

        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洗旧的裤管上,烫出几个小洞,布料焦糊的气味钻进鼻腔。

        手机在裤袋里震动,是苏绾的消息:“柳河村的老槐树,有三百岁了。”配图里,虬结的枝干间挂着块褪色的木牌,写着“清光绪年间立”,字迹斑驳,像被岁月啃噬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对着屏幕发了会儿呆,把烟蒂按进泥里,火星“滋”地熄灭,留下一缕青烟。

        从那天起,柳河村的人都看见新来的肖书记按时打卡、帮张奶奶提水、陪李大爷下象棋,偶尔在村部抄文件,钢笔尖在纸上划拉得沙沙响,像春蚕啃叶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谁也没注意到,他抄的不是政策文件,是三年来所有村级账目的流水号;更没人发现,每晚他锁上村部后,会打着手电筒翻出地窖里的旧档案——

        那些落满灰的牛皮纸袋,藏着被人刻意遗忘的“村级误工补贴”发放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陈会计。”第七天傍晚,肖锋堵在村部门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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