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张皱巴巴的便签纸,纸面带着体温,边角卷曲,拍在桌上时发出“啪”的轻响。
“这是我从部务会记录里抄的,柳河村的‘特殊情况说明’。”
便签上的字歪歪扭扭,蓝黑墨水洇开,像一群挣扎的蚂蚁,却刺得肖锋眉心发紧。
他扫过“历史遗留问题复杂”“不宜安排重要干部”等字眼,指尖在“青藤会”三个字上顿了顿,纸面粗糙,摩擦着指腹。
抬头时,他已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笑,嘴角微扬,却没到眼底:“正好养伤。”
赵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秒,呼吸放轻,突然重重叹了口气,那声音像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。
这个总把“组织原则”挂在嘴边的小科员,此刻竟伸手扯了扯肖锋的衣袖,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“窸窣”声,指尖带着汗意。
“您要是需要……”他又咽了回去,喉结一滚,抓起桌上的豆浆杯转身就走,杯底在桌面划出一道水痕。
临到门口,他顿了顿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明早八点,我在部里侧门等您拿调令。”
门“咔嗒”一声关上,锁舌咬合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肖锋展开便签纸,在“青藤会”下方画了个圈,钢笔尖刺破纸张,发出“嗤”的一声,墨点溅开,像一滴凝固的血,在桌面压出道浅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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