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鬟嘴上应得毫不犹豫,心里却腹诽着:貔貅都养在了家里,宋坊主最近显然是跟天借胆了,哪还有什么不敢的?

        而被胆大包天的小姐派出来讨东西,桑落再无奈再好笑,也只能配合着老人家演戏,老老实实地给他捏肩捶腿。

        南星乖觉,见状就自己蹭到了爷爷身边去,挨着老人家一起坐好。

        白逐费力地往一边挪了挪,好给小孙女多腾出些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中风后虽保住了性命,右手右脚却总是颤抖不止,麻木无力,右半边身子便算是瘫了。只是老人家要强,一句诉苦喊疼的话都不肯说。宋玉红看在眼里,转头就去寻了仁心堂的刘夫人,学来这么一套按摩四肢的手法,据说是能活络筋骨,有助恢复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仍在卧床的白老爷子不肯,冷着脸让宋玉红退到一边,少来烦人,活生生把自己犟成了一个不识好人心的糟老头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结果嘛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桑落回想起当年十几岁的宋玉红,一言不发地站在老人家床边,仗着他不可能动手,任由怎么说怎么赶,也要先下手为强地按摩完了再理论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论倔强,论硬脾气,天下谁能比得过宋玉红?

        白老爷子当然也比不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如今,这位老人家显见着是放弃了挣扎。哪怕他已经能自己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走动了,每次宋氏酒坊的三个小辈过来,再不自在,也还是任由他们把自己当成面团,该捏捏,该按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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