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把纸包打开,这茶饼上没有龙凤纹,但原料是一样的。蒸榨后入模,去尽了苦涩,唯剩甘醇的香气,低头一嗅,七窍霎时都打通了。
交给樱桃,让她仔细收进茶盒里,千万不能受了潮。刚吩咐完,见外面门上的婆子进来,一手拿着信件,一手托着一只锦盒。
她有些纳闷,又来信了吗?这回间隔没几天,不像往常,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。
箔珠上前接过来,送到她手里,她展开看,仍旧是简短的一行字——
“市集偶见竹编小匣,工巧朴拙,可置钗环,可收香草。谨奉。”
打开锦盒看,里面果然卧着一只巴掌大的小匣子,蔑丝匀净如线,经纬交错,打磨得极其仔细。因上过一层漆,竹色沉淀出蜜蜡般的色泽,时光仿佛渗透进了每一道细细的转折里。
自然会心地笑了,不甚贵重的小东西,却带着故人般的温情。只是心里仍旧觉得好奇,写信人到底是谁呢,这么久了,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。如果打发个人在门上候着,等到下次送信来时跟上去,是不是就能查清出处了?但这个念头很快便被压下来,既然还是不愿意署名,又何必去寻根究底。
把信和小匣子交给箔珠收好,自己上东边抱厦里,把上回还没画完的画儿重新续上。
何以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字画画儿呢,其中有缘故。谈家和其他大族一样也开办了宗学,她们姐妹开蒙后跟着兄弟们一起念书,但族里有规定,女孩儿及笄之后就得回到内宅,由专门的西席和教习嬷嬷教导。之前那位先生因家事回乡去了,新先生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,因此她这阵子有些无所事事,功课落不落下,得靠自己约束自己。
其实读书习字她不怕,但想起过两日的宗族宴,她和自心一样,也不太愿意参加。手里握着笔,心下不免盘算,要不也找个理由告假吧……
这时涉园正好派人来传话,说大娘子请五姑娘过去用饭。她应了声,临走在完成的仙鹤图上提了两句小诗,“雪衣丹顶本仙姿,松烟顾影恰入时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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