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由检对高宏图这种人也有些无奈,名臣就那么些个,朝廷的职位那么多,总还是要有人干的。左都御史这种官不需要多大的能力,骨头硬就够了,虽然他对谁都硬,皇帝的面子也不太给,但朱由检需要这样的人存在。
朝廷全是唱反调的不行,没有敢说真话的也不行,再怎么先知先觉,在信息茧房里也要被腌入味了,“吾妻之美我者,私我也”嘛,皇帝想听到真话不容易。
朱由检也时常怀疑,自己接到的这些个捷报,各地奏疏报喜报忧的情况到底有几分真、几分假,也不怪乎皇帝疑心病重,毕竟在一个普遍撒谎的地方,就算有人说真话,听起来也像是假的。
当然,真要明察秋毫,什么都搞得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的,这日子就没法过了。朱由检只能通过上行下效、以身作则,想办法去影响下面的人。
在他这里,报灾也不会被惩罚,报喜也未必有赏,他也不玩弄什么权术。作为一个清澈而愚蠢的小皇帝,他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。
毕自严见皇帝又朝着他抛媚眼,满心无奈,他只能站出来说道:“陛下收无主之地为国有,非夺民私产,乃还田于失田之民。北魏均田正因其初禁买卖,方得抑豪强、安流民,后因永业田渐许交易,终致兼并再起。
今禁绝买卖,正为防此弊端。《管子》曰:‘地者,政之本也。’朝廷握土地之柄,租赁给贫民,租率取中,既免流民之苦,又增国库之入,何乐而不为?”
其实,像他作为内阁首辅,名义上的文官老大,在朝堂辩论的时候不应该轻易表态的。
清流官韩爌接话茬说道:“陛下欲理田亩以实国库,其志可嘉,其法难行。《大学》有云:‘有土斯有财,有财斯有用。’然财生于民,民赖于田。
北直隶岁入粮米占天下十之三,皆赖民田赋税。今若改为国有租赁,租率若高,则农户不堪重负;租率若低,则国库收入锐减,何以支边军、备灾荒?”
在原本的历史线上,魏忠贤垮台之后,东林党上位,己巳之变发生的时候,大明内阁首辅正是韩爌,不过现在嘛,魏忠贤还活蹦乱跳的,没有被诛杀,韩爌也只是个礼部左侍郎,官不小,权不大,可以在朝堂上面说上几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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