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不敢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这宪兵司令部里,每个角落都长着耳朵和眼睛。那些鬼子生性多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要是敢流露出一丝对囚犯的同情,敢为这些人讨价还价,这条好不容易撕扯开的逃生通道可能就会被堵死,到时候他自己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能硬起心肠,看着一个个家庭被掏空,看着一张张释放文书变成压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海波深吸了口气,把那些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。快步朝路边的黄包车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车夫正蹲在树底下抽旱烟,见他过来,连忙掐了烟杆:“先生,这是要去哪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闸北,郑驼子水酒坊。”李海波抬脚上车,他最后望了眼那群渐渐远去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 日头西斜,郑驼子水酒坊的木门敞开着,穿堂风卷着酒香味弥漫了整条街,正应了那句:酒香不怕巷子深!

        现在还没到饭点,酒坊里一个客人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老熊瞎子和老谭头在门口的青石板上摆了张缺腿的方桌,用块红砖垫着才稳住,棋盘是刻在桌面上的,红黑棋子磨得发亮,都盘出包浆了,一看就有些年头。

        老熊瞎子此刻他捏着颗红炮,指尖在炮身上转了两圈,迟迟不落:“老谭头,你刚才马是不是跳错格了?昨儿个你还说马走‘日’,今儿个这步怎么像走了‘田’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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