鸭寮街的狭窄摊档前,收音机里传出播音员冷静中难掩震惊的播报。
正低头修补搪瓷脸盆的老黄头张着手,一时忘了动作,污浊的机油从指缝滴落,沾污了裤腿。
置地?那个在中环有无数高楼大厦、富可敌国的洋行大班?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,只喃喃道:“后生仔……吃这么大的蛤蟆满街跳?”
旁边的菜贩老李,刚用旧报纸卷起几根蔫掉的菜心准备收摊,闻言手一抖,报纸散落一地。
他弯腰捡拾,嘴里啧啧有声:“真想不到!怡和这么大的盘子,居然被个东洋小子吃了?比包生霍生还厉害?”
对扎根港岛半生的他们来说,置地如同云端的神祇,英资财团是不可触碰的天威。如今,却被一个面生的后生仔捅破了天。
湾仔,刚从渡轮下来的搬运工阿强,汗水浸透的背心贴在壮硕的胸膛上。他从工友手中接过传阅的号外,借着昏暗路灯,看清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和“入主置地”的黑体大字。
他倒吸一口凉气,“这搞漫画书的日本小子,原来这么牛?买得起整个中环?!”
周围几个光着膀子的工友围拢过来,议论纷纷。有人质疑他哪来这么多钱,有人猜测他背后是日本大财阀,更多人是对那遥不可及的财富数字感到晕眩。
“成了置地的老板……啧,以后不知会不会给我们涨工资?”一个年轻的杂工带着几分不切实际的希冀嘀咕道,引来一阵苦笑。劳工阶层的震动中,掺杂着对天翻地覆世事的敬畏和对自身境遇的恍惚。
油麻地卖鱼蛋的陈伯刚支开摊子,就听熟客拿着报纸七嘴八舌地议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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