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委会会议室的木桌被擦得发亮,映出人影晃动,王会计缩在角落,蓝布衫还带着昨夜的潮气,贴在背上,湿冷得像一层蛇皮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工把设备摆上桌时,金属支架与桌面碰撞,发出“咔”的一声轻响,他的喉结动了动,手指无意识抠着桌缝,指甲缝里嵌着木屑。

        肖锋拖了把竹椅坐在门口,正好能看见王会计发白的指节,像枯枝攥着命运的边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笔应急发电机租赁费有问题。”赵工的手指重重敲在账本某页,投影屏上跳出两张单据,红蓝对比刺眼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声音像铁尺刮过纸面,“设备型号是30千瓦的,可电费单显示日均耗油量12升——按这个功率,至少得18升才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人群“嗡”地炸开,像蜂巢被捅了一棍。

        张伯踮着脚凑到屏幕前,老花镜片贴着投影光斑,“我就说那发电机声儿不对!暴雨那晚我去河边看水势,明明听见机器在东头响,可签收单上写的是西头老张头签的字!”他说话时,嘴里带着旱烟的苦味,声音发颤。

        肖锋站起身,从裤袋里摸出叠皱巴巴的纸——是他熬夜抄的工程日志。

        纸页边缘已被汗水浸软,墨迹微微晕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5月17日,发电机在A地加固河堤。”他展开纸页,指腹划过墨迹,粗糙的纸面磨着指尖,“同一天的签收单,签收人是B地的刘二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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