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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夜,深得像化不开的墨,窗棂外的石榴树影在月光里晃成一团模糊的黑。萧至宁正沉在浅眠里,梦里是蛇窝里暖烘烘的枯枝,蛇母盘在她身侧,鳞片蹭着她的手背——忽然,那暖意像被抽走了,一道熟悉的凝视落在身上,带着草木的腥气和崖壁的凉意,让她瞬间惊醒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猛地睁开眼,床前的月光里立着道巨大的影子。蛇母半个身子探在床沿,水桶粗的身躯压得地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,银白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琥珀色的竖瞳亮得惊人,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蛇母?”萧至宁心中一惊,心跳骤然加速。它怎么会找到这里?从悬崖到王府,这一路要爬多少峭壁、穿多少街巷?

        蛇母吐了吐信子,分叉的舌尖带着崖壁的凉气。它没动,只是尾巴尖轻轻晃了晃,像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在这里。下一刻,那条覆盖着银鳞的尾巴伸了过来,带着熟悉的凉意,慢慢缠向她的腰——是想带她走,像从前在蛇窝里,每次遇到崖顶落石时,它总会用尾巴把她卷到最安全的角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!”萧至宁几乎是本能地在心中呐喊,快速侧身躲开,同时右手掌心突然炸开一团刺目的紫光。“轰”的一声轻响,一团拳头大的雷电在她掌心炸开,带着灼人的气浪,正砸在蛇母的尾尖。这是“掌心雷”,是她给这团状雷电取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蛇母被炸得猛地缩了尾巴,尾尖的鳞片焦了一小块,却没发怒。它缓缓低下头,巨大的脑袋凑到她面前,琥珀色的瞳孔里全是困惑,甚至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,像是在问:你怎么了?从前你总抓着我的尾巴玩,今天怎么用雷电打我?

        萧至宁的手指猛地捏成拳,指甲掐进掌心。她看着蛇母尾尖那点焦痕,心口又酸又涩,像被什么东西堵着。她慢慢抬起手,指尖轻轻落在蛇母冰凉的头顶——那里的鳞片被她从小摸到大,光滑得像块暖玉。“我不能跟你走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,“蛇母,我是人,不是离群索居的野兽,终究是要回到这复杂的社会关系中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。就算他们不疼我,就算在难,我也得留下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蛇母听不懂,只是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背,像是在撒娇。接着,它再次扬起尾巴,动作慢了许多,显然怕再被雷电炸到,却还是固执地,小心翼翼地想卷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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