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广场边缘的废墟阴影中,穿着青色道袍、袖口绣着冰棱图案的寒渊宗修士,如同鬼魅般穿梭。他们并未参与围攻,而是冷眼旁观,偶尔出手,目标却是那些落单的、试图逃离战场的大宇修士或士兵,动作狠辣精准,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。一名青袍修士甚至对着一个被起义军踩踏重伤、痛苦呻吟的大宇士兵,露出了冰冷的、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,仿佛在欣赏一出闹剧。
“娘——!娘——!”一个浑身沾满泥污和血渍、约莫七八岁的孩童,跪在一具被流矢射穿胸膛的妇人尸体旁,撕心裂肺地哭喊着。他小小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,脸上满是泪水和污泥混合的污痕,眼神空洞而绝望。他的哭喊,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和能量轰鸣中。
云昭强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心中的惊涛骇浪,目光扫过广场上那残酷的景象,最终落在那几个冷眼旁观的寒渊宗修士身上。他眼中寒光闪烁,逆鳞戟和沉渊戟在背后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就在这时,一个蜷缩在街角废墟里、瑟瑟发抖的老农,看到了他们四人。老农衣衫褴褛,脸上布满冻疮和污垢,浑浊的老眼在看到叶玄那月白长衫和云昭三人不凡的气度时,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!他猛地扑过来,枯瘦的手死死抓住云昭的裤脚,声音嘶哑颤抖,带着哭腔:
“仙……仙师!救……救命啊!救救我们吧!这日子……没法过了啊!”他浑浊的眼泪混着鼻涕流下,“那……那暴君!宇极苍!他……他不是人啊!”
“宇极苍?”云昭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心头的怒火,蹲下身,“你是说……大宇王朝的皇帝?”
“对!对!就是他!”老农如同被点燃的枯草,激动地浑身颤抖,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恐惧和仇恨!“十年前……他刚登基那会儿,还……还像个人!开运河,修水渠,还……还让俺们这些泥腿子的娃儿去测什么‘灵根’……说是……有天赋就能当仙师……”他喘着粗气,“可……可五年前!就五年前!他突然就变了!像……像疯了一样!发兵!到处打仗!灭门!灭派!灭国!北边、东边、中间……那些大大小小的王朝、宗门……一个都没放过!杀得血流成河啊!尸骨堆成了山!”老农眼中充满了血丝,声音因恐惧而尖利,“他……他还要修什么‘通天台’!征光了粮食!抓光了壮丁!俺们……俺们活不下去了啊!只能……只能反了!可……可外面那些……那些吃人的王朝和宗门……他们……他们不是来帮俺们的!他们是来抢东西的!是来吃俺们血肉的啊!”老农绝望地哭嚎着,指向广场上那残酷的景象,“你看!你看啊!俺们的娃儿……都成了……都成了他们的垫脚石啊!”
“暴君……宇极苍……”云昭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,眼中寒光闪烁。十年登基,五年前突然性情大变,以铁血手段横扫北冥北、中、东三境,占据北冥一半的疆土!灭国无数,尸山血海……这听起来,绝非常人能为!化神巅峰?甚至……更高?而如今,不仅外有强敌环伺(赤炎、玄霜王朝及寒渊宗等宗门),内部更是民怨沸腾,揭竿而起!更可怕的是,这些起义的平民,竟成了外部势力攻城略地的工具和炮灰!这大宇王朝,已是四面楚歌,水深火热!
“没有这么简单。”叶玄平静的声音在一旁响起。他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,深邃的眼眸扫过广场上那残酷的围攻、平民的绝望、修士的冷酷,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惨烈,看到了更深层的迷雾。“一个能十年间将北冥三境纳入版图、修通天台的帝王,其手段,绝非‘暴虐’二字可蔽之。这归元城的乱象,不过是冰山一角。平民为刃,外敌为虎,这盘棋……下得够大。”
云昭和月汐同时看向叶玄。周紫瑶深紫色的眸子也微微转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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